“啊？”妙风骤然一惊，“教中出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冒犯了。”妙风微微一躬身，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

    坐在最黑的角落，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那一刹那，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手指颤抖，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但，即使他从未放松过对霍展白的精神压制，雪地上那个僵硬的人形却忽然动了一下！！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旋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忽然间，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后堂里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奇怪，去了哪里呢？。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绝不可再留，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最后，也最隐秘的原因，是因为——

    霍展白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说实话：“不大好，越发怕冷了。”

    八年来，他不顾一切地拼杀。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他欠她那么多。。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首《葛生》，不自禁地痴了。。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视线凌乱地晃动着，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然后漫无边际地摇着，最终投注在冰上，忽然又定住——他低低惊叫出声，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