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从哪里来?他从哪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喀喀,好了好了,我没事,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她袖着紫金手炉,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难得出谷来一趟,看看雪景也好。”。
奇怪,去了哪里呢?!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
“她平复了情绪,缓缓起身出轿,踏上了玉阶。妙风缓步随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浩浩荡荡,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
妙风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旋“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该死的!该死的!他一拳将药枕击得粉碎,眼眸转成了琉璃色——这个女人,其实和教王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都妄图改变他的记忆,从而让他俯首帖耳地听命!!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看啊,真是可爱的小兽,”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微笑道,“刚吃了乌玛,心满意足得很呢。”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
“手无寸铁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握剑走出了这个躺了多日的秋之馆。。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兮律律——”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她继续娇笑:“只是,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只会更加痛苦。”……
但是,这一次,她无法再欺骗下去。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是她?。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她颓然坐倒在阁中,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出神。。
“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缓缓合起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是,瞳公子。”她听到有人回答,声音带着轻笑,“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玉树剑法”媲美。!
“呸。”瞳咬牙冷笑,一口啐向他,“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