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啊,我忘了,你还没解开血封!”薛紫夜恍然,急道,“忍一下,我就替你——”。
“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老人沉吟着,双手有些颤抖,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求求你。”他却仿佛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立刻抬起头望着她,轻声道,“求求你了……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沫儿就死定了。都已经八年,就快成功了!”。
旋“等回来再一起喝!”他挥手,朗声大笑,“一定赢你!”。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住手!”在他大笑的瞬间,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捏住他的下颌,手狠狠击向他胃部。。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她轻声道,“今天一早,又犯病了……”!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向北、向北、向北……狂风不断卷来,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一望无际——那样的苍白而荒凉,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尽管如此,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睥睨而又得意,忽地怔了一下——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深不见底。。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