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霍展白随即跳上马,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
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那个火球,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难道他们一离开,那个车夫就出事了?。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他无法,悻悻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我说,你以后还是——”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然而他一声不吭。。
旋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望着外面的夜色。
“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痛得他叫了一声。!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这个世间,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我忘了顾上你……”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我、我对不起你。”。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深不可测,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廖青染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脸上尚有笑容。”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
““雪怀……”忽然之间,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冷……好冷啊……”。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他望向薛紫夜,眼睛隐隐转为紫色,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已经没了……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
““哦?”薛紫夜一阵失望,淡淡道,“没回天令的,不见。”。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她低头走进了大殿,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