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然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暗自转移了心思。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我没有回天令。”他茫然地开口,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黑,只是极浓,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
声音方落,他身后的十二名昆仑奴同时拔出了长刀,毫不犹豫地回手便是一割,鲜血冲天而起,十二颗头颅骨碌碌掉落在雪地上,宛如绽开了十二朵血红色的大花。。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旋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这个女子,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负手缓缓走过那座名为白玉川的长桥,走向绝顶的乐园,一路上脑子飞快回转,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脸色在青铜面具下不停变幻。然而刚走到山顶附近的冰川旁,忽然间全身一震,倒退了一步——!
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将视线收回。。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瞳,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在这短短的空当里,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轻声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知道了。”她拉下脸来,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可是,等一下!刚才她说什么?“柳花魁”?
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他站住了脚,回头看她。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