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忍受。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想拿它来毒杀教王——不是吗？”。

    旋“我没有回天令。”他茫然地开口，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

    “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不停地扭曲，痛苦已极。！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令人诧异的是，虽然是在昏迷中，那个人身上的肌肉却在银针刺到的瞬间下意识地发生了凹陷，所有穴位在转瞬间移开了一寸。！

    ——这里，就是这里。。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嚓”，只不过短短片刻，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钉落在地上。。

    “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如果你还在，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哎呀！”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抬手挡住了眼睛。……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瞳，你何必追？”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他的心口，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