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手下意识握紧了剑,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
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教王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瞳这样的危险人物,如若不杀,日后必然遗患无穷,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那一瞬间,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那种压迫力,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
拉下了帘子,醍醐香在室内萦绕,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
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刹那全部反跳而出,叮地一声落地,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啊?”妙风骤然一惊,“教中出了什么事?”。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要把拄剑勉强站立的他吹倒。搏杀结束后,满身的伤顿时痛得他天旋地转。再不走的话……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
旋窗外大雪无声。。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然而下一个瞬间,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避开了那只手,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滚!”想也不想,一个字脱口而出,嘶哑而狠厉。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哦?处理完了?”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宛如汇成血海,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呵呵而笑,“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真是可惜,听说她不仅医术好,还是个漂亮女人……”。
““秋水……秋水……”他急切地想说什么,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请她盥洗梳妆。!
然而笑着笑着,她却落下了泪来。。
““禀谷主,”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霜红她还没回来。”。
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一里,两里……风雪几度将她推倒,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无法呼吸,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她被迫睁开了眼,望着面前那双妖瞳,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
“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瞳的眼里精光四射,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声音低沉,“只要他没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按计划,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
“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忽然摊开了手:“给我钥匙。”。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薛谷主,”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你可算来了……”。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瞬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什么?她、她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
他微微侧头,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再也无法握剑。。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你……你……”老人的眼睛盯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然而,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停在半空微微颤动,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