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黑暗中,他忽然间从榻上直起,连眼睛都不睁开,动作快如鬼魅,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反手切在她咽喉上,急促地喘息。!
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
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哇哇地大哭。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一路向南,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旋“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妙风深深鞠了一躬:“是本教教王大人。”!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啊……”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仿佛想说什么,然而尚未开口,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她平复了情绪,缓缓起身出轿,踏上了玉阶。妙风缓步随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浩浩荡荡,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很多年了,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这样的知己,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这个魔教的人,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
他赢了。!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一定赢你。。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