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的呼啸声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凄凉而神秘，渐渐如水般散开，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披衣来到窗前凝望——然而，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漆黑的夜里，只有白雪不停落下。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咸而苦，毒药一样的味道。。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然而，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

    “后堂里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

    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背上毛根根耸立，发出低低的呜声。。

    旋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奇怪……”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拍了拍獒犬的头，低语，“她不怕死，是不是？”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眼里掠过一阵混乱，垂下了眼帘，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属下……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果然是真的……那个女人借着替他疗伤的机会，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脉！。

    “绿儿跺了跺脚，感觉怒火升腾。！

    “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会多说一会儿呢。”。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别动。”头也不回，她低叱，“腹上的伤口太深，还不能下床。”。

    “住手！”在他大笑的瞬间，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捏住他的下颌，手狠狠击向他胃部。……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候，所有人都死了……雪怀、族长、鹄……全都死了……”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发出低沉的叹息，仿佛呼啸而过的风，“只有你还在……只有你还在。小夜姐姐，我就像做了一场梦。”

    “好得差不多了，再养几天，可以下床。”搭了搭脉，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敲着他的胸口，“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啊。”。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霍展白坐在窗下，双手满是血痕，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窗外大雪无声。！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