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妙风来不及多想,急速在中途变招,一手将她一把拉开,抢身前去,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夏浅羽嗤之以鼻,“我还年轻英俊呢。”。
“——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为抗寒毒,历经二十年,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柔和汹涌,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
十五日,抵达西昆仑山麓。
幻象一层层涌出——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他盯着飞翩,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忽然全身一震。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已然一动不动。他大惊,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终于强自忍住——此时如果弯腰,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
他沉默下去,不再反抗,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
旋他转身,伸掌,轻击身后的冷杉。。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
“明介……”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等下看诊之时,站在我身侧。”教王侧头,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我现在只相信你了,风。”!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城门刚开,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人似虎,马如龙,铁蹄翻飞,卷起了一阵风,朝着西方直奔而去,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他已经走了,”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他已经走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无法为他做什么。”。
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最终变成一个白痴。。
“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看这些剑伤,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先休息吧。”他只好说。。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他直奔西侧殿而去,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然而却扑了一个空——奇怪,人呢?不是早就约好,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这样的要紧关头,人怎么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