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呀——”她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躲入水里，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滚开！”。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救他？！”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七剑沉默下来，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

    而眼前的瞳，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

    “那吃过了饭，就上路吧。”他望着天空道，神色有些恍惚，顿了片刻，忽然回过神来，收了笛子跳下了地，“我去看看新买的马是否喂饱了草料。”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而且，”她仰头望着天空——已经到了夏之园，地上热泉涌出，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已然深入肺腑，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

    旋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其中一个长鞭一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远远抛到了一边——出手之迅捷，眼力之准确，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

    “还不快拉下帘子！”门外有人低叱。。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那里头有一个声音如银铃一样的悦耳，他一侧头就能分辨出来：是那个汉人小姑娘，小夜姐姐——在全村的淡蓝色眼眸里，唯一的一双黑白眼睛。！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他盯着飞翩，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忽然全身一震。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已然一动不动。他大惊，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终于强自忍住——此时如果弯腰，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急怒交加之下，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踉跄着冲了过去，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旋即瘫软在地。。

    “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昆仑绝顶上，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金碧辉煌。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霍展白，我希望你能幸福。”。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雪域绝顶上，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