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妙风微微笑了笑，只是加快了速度：“修罗场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别……”忽然间，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别打开。”。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墨魂剑下垂指地，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居于深山的摩迦一族，眼睛虽然呈现出中原和西域都不曾有的淡蓝和深黑，但平日却没有丝毫异常——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曾经出过杀人于一个眼神之间、导致贵霜全国大乱的恶魔。。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旋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还要追吗？”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那么，好吧——”。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如今，难道是——。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却闭上了眼睛，急促地呼吸，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全身都在颤抖。短短的一瞬，无数洪流冲击而来，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他惊讶地看到一贯冷静的她滚倒在酒污的桌子上，时哭时笑，喃喃自语，然而他却什么也听不懂。他想知道她的事情，可最终说出的却是自己的往日——她是聪明的，即便是方才偶尔的划拳输了，被他提问的时候，她都以各种方法巧妙地避了开去。。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七雪？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