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明介……”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旋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老人一惊,瞬间回过头,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那是姐姐……那是小夜姐姐啊!
“一定赢你。!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好,东西都已带齐了。”她平静地回答,“我们走吧。”。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霍展白垂头沉默。。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
“忽然间他心如死灰。。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声色不动。……”
“雪狱寂静如死。。
“呵,我开玩笑的,”不等他回答,薛紫夜又笑了,松开了帘子,回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妙风怔了许久,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狐裘解下,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苍白而安详,仿佛只是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