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妙水凝视着她,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够大胆啊。你有把握?”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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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善蜜公主?”!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很多年了,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这样的知己,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旋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面容一如当年。。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昏迷的人渐渐醒转。。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呵……月圣女,”他侧过头,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你不去跟随慈父吗?”。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而且,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不由收剑而笑:“呵呵,不错,也幸亏有我在——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不要说药师谷,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八年前,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曾经承受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