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

    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妙空只是袖着手，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是吗？那么，妙风使，你要去哪里？”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低声咳嗽起来。！”

    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望着外面的夜色。。

    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小霍，算是老朽拜托你，接了这个担子吧——我儿南宫陌不肖，后继乏人，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脸色憔悴。“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是幻觉？！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旋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可剑由心生、吞吐纵横，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转眼过了百招，他觑了一个空当，右手电光一样点出，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

    “十二月的漠河水，寒冷得足以致命。！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妙风站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否则……。

    “那样可怕的人，连他都心怀畏惧。。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

    ““啊？”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什么？”。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他当日放七剑下山，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已然留不得，与其和这种人结盟，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而此刻他提出休战，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你看着吧，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天没亮就走了，”雅弥只是微笑，“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给彼此带来麻烦。”……”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然而……他的确不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