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雅弥依然只是笑,声音却一转,淡然道,“瞳,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从此后,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她握着银针,俯视着那张苦痛中沉睡的脸,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然而此刻,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轰然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
旋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不成功,便成仁。!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他全身颤抖地伏倒,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他倒在冰川上,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其中一个长鞭一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远远抛到了一边——出手之迅捷,眼力之准确,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
——然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
“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然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
“啊,我忘了,你还没解开血封!”薛紫夜恍然,急道,“忍一下,我就替你——”。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无法遗忘,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