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来!”
瞳已经恢复记忆?是教王替他解掉了封脑金针?那么如今他怎么样了?她心急如焚,抛开了妙风,在雪地上奔跑,手里握紧了那一面圣火令。。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他转身,伸掌,轻击身后的冷杉。
其余八剑对视一眼,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重新聚首,立刻也追随而去。。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旋“此中利害,在下自然明白,”妙风声音波澜不惊,面带微笑,一字一句从容道,“所以,在下绝无意在此动武冒犯。若薛谷主执意不肯——”。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那年,十岁的太子死了。替他看病的祖父被当场廷杖至死,抄家灭门。男丁斩首,女眷流放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薛紫夜喃喃道,眼神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真可笑啊……宫廷阴谋,却对外号称太医用药有误。伴君如伴虎,百年荣宠,一朝断送。”。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那一瞬间,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可是……”绿儿实在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无论如何,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什么都无法问出来。。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瞳冷笑着回过身,凝视霍展白,“霍七,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但,同时,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
“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却又如此的充盈,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
“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她轻声道,“今天一早,又犯病了……”。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