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霍展白坐在窗下，双手满是血痕，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难道，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霍展白立刻变掌为指，连点她十二处穴道，沿着脊椎一路向下，处处将内力透入，打通已经凝滞多时的血脉。起初他点得极快，然而越到后来落指便是越慢，头顶渐渐有白汽腾起，印堂隐隐暗红，似是将全身内息都凝在了指尖。。

    旋——是妙风？。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雪怀……冷。”金色猞猁裘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全身微微发着抖，“好冷啊。”！

    “瞳，我破了你的瞳术！”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不由大笑，“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你输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他忽然呼号出声，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猛烈地摇晃着。！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

    ““好。”她干脆地答应，“如果我有事求你，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客气。”。

    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勒入他的肌肤，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周行之也是硬气，居然毫无惧色：“不要让！”！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那样可怕的人，连他都心怀畏惧。。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霍展白坐在窗下，双手满是血痕，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