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群宝贝好，”教王回过手，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满意地微笑：“瞳，只要忠于我，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雪下，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薛紫夜冷眼看着，冷笑：“这也太拙劣了——如果我真的用毒，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

    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鸡犬相闻，耕作繁忙，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里面却是风和日丽。！

    是幻觉？

    “……”妙水沉默着，转身。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如今，难道是——。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旋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

    “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迎娶青楼女子，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这个胡商却是肆无忌惮地张扬，应该是对柳非非宠爱已极。老鸨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终于放开了这棵摇钱树，一路干哭着将蒙着红盖头的花魁扶了出来。。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霍展白垂头沉默。……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找到了！”沉吟间，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

    “簪被别在信封上，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上面写着一行字：“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

    “风，把他追回来。”教王坐在玉座上，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这是我的瞳。”。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