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柳非非掩口笑。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是……一只鹞鹰？尽管猝不及防地受袭，瞳方寸未乱，剧烈地喘息着捂住伤口，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的眼睛。只要他不解除咒术，霍展白就依然不能逃脱。。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

    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旋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蕴涵着强大的灵力——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摩迦一族才有的特征！！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愚蠢。”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然而，不等他想好何时再招其前来一起修习合欢秘术，那股热流冲到了丹田却忽然引发了剧痛。鹤发童颜的老人陡然间拄着金杖弯腰咳嗽起来，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一直假装的表象。。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风，把他追回来。”教王坐在玉座上，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这是我的瞳。”。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

    “墨魂剑及时地隔挡在前方，拦住了瞳的袭击。。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十二月的漠河水，寒冷得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