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他……是在后悔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

    等到喘息平定时，大雪已然落满了剑锋。。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旋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剧痛过去，全身轻松许多，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眼睛跟着她转。！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谷口的风非常大，吹得巨石乱滚。。

    “嘿，”飞翩发出一声冷笑，“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我们八骏也不算——”。

    “快，过来帮我扶着她！”霍展白抬头急叱，闭目凝神了片刻，忽然缓缓一掌平推，按在她的背心。仿佛是一股柔和的潮水汹涌注入四肢百骸，薛紫夜身子一震。！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薛紫夜隐隐担心，却只道：“原来你还会吹笛子。”。

    “薛紫夜望着他。！

    “知道了。”她拉下脸来，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小心！”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平稳地落到了岸边，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回去吧，太冷了，天都要亮了。”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就在那时候，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咳嗽着。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一个时辰后，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奇异的是，风雪虽大，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