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绕圈子,”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想杀教王。”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永不相逢!!”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徐重华有些愕然——剑气!虽然手中无剑,可霍展白每一出手,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这个人的剑术,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叼起了一管毛笔,回头看着霜红。。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旋然而,夏之园却不见人。。
“薛紫夜冷笑:还是凶相毕露了吗?魔教做事,原来也不过如此吧?!
那么,这几日来,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
“住手!”在出剑的瞬间,他听到对方大叫,“是我啊!”
““呵,谢谢。”她笑了起来,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是啊,一个青楼女子,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又能怎样呢?人强不过命。”!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推开窗的时候,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靠着树,正微微仰头,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薛紫夜一时语塞。!
卫风行一惊:“是呀。”。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昆仑。大光明宫西侧殿。。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最后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薛紫夜收起了药箱,看着他,“你若去得晚了,耽误了沫儿的病,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那么多年,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
“等回来再和你比酒!”。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妙风站在身侧,眼神微微一闪——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若是她有什么二心,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