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面无表情。。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八年来，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第一个问题便遇到了障碍。她却没有气馁，缓缓开口：

    那是百年来从未有人可以解的剧毒，听说二十年前，连药师谷的临夏谷主苦苦思索一月，依旧无法解开这种毒，最终反而因为神思枯竭呕血而亡。。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旋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那就好。”！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兮律律——”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那个人还处于噩梦的余波里，来不及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抓得如此用力，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终究没有发作，只是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定，仿佛那个漫长的噩梦终于过去。……

    “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教王眼神凝聚，“你说什么？”

    “看什么看？”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震得大家一起回首。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十二年前，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出卖了自己的人生！他终于无法承受，在黑暗里低下了头，双手微微发抖。。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妙水施施然点头：“大光明宫做这种事，向来不算少。”。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

    ““当然，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他连忙补充。。

    就算是世外的医者，也不能逃脱江湖的纷争啊。。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