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七剑沉默下来，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

    “出了什么问题？”小橙吓坏了，连忙探了探药水——桶里的白药生肌散是她配的。。

    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

    ““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夏浅羽嗤之以鼻，“我还年轻英俊呢。”！”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旋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明介，明介，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哽咽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望向门外——雪已经停了，外面月光很亮，湖上升腾着白雾，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而紫衣的女子正伏在冰上，静静望着湖下。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赫然是从冬之苑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红，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

    薛紫夜愣住——沐春风之术会从内而外地改变人的气质和性格，让修习者变得圆融宁和，心无杂念，那种微笑，也就是这样由内而外自然流露出来的。而从一开始看到妙风起，她就知道他十多年来修习精深，已然将本身气质与内息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了。。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急促地呼吸。。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蕴涵着强大的灵力——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摩迦一族才有的特征！。

    那一刹那，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

    霍展白垂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