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她攀着帘子，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忽然道，“把龙血珠还我，可以吗？”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嗯，”薛紫夜忍住了咳嗽，闷闷道，“用我平日吃的那服就行了。”。

    “杀气！乐园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没事。”她摇摇手，打断了贴身侍女的唠叨，“安步当车回去吧。”！

    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错综复杂——传说中，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平生杀戮无数，暮年幡然悔悟，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在此谷中结庐而居，悬壶济世。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旋瞳的眼神微微一动，沉默。沉默中，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将她打倒在地。。

    ““哈，”娇媚的女子低下头，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瞳，你还是输了。”！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瞳哼了一声：“会让他慢慢还的。”。

    “霍展白看着这个一醒来就吆五喝六的女人，皱眉摇了摇头。。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妙风顿了一顿，却只是沉默。！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然而叫了半天，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吵啊？咦？”。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但是，这一次，她无法再欺骗下去。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离开了璇玑位——他一动，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

    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薛紫夜躺在雪谷热泉里，苍白的脸上渐渐开始有了血色，胸臆间令人窒息的冰冷也开始化开。温泉边上草木萋萋，葳蕤而茂密，桫椤树覆盖了湖边的草地，向着水面垂下修长的枝条，无数蝴蝶有的在飞舞追逐，有的停栖在树枝上，一串串地叠着挂到了水面。。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他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全身微微发抖。……”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是谁，能令枯木再逢春？。

    “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瞳……我的瞳，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是我的仁慈。既然你不领情，那么，现在，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