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
结束了吗?没有。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哦……来来来,再划!”。
“呵……”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她微笑,伸出满是血的手来,断断续续道,“薛谷主……你、你……已经穿过了石阵……也就是说,答应出诊了?”!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没有。”妙风平静地回答,“谷主的药很好。”。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哎,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她很是高兴,将布巾折起,“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笑红尘’去梅树底下——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就会把这里忘了呢!”!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旋——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是她?。
“他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
“就在这里。”她撩开厚重的帘子,微微咳嗽,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
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一阵寒风卷入,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然而……他的确不想杀他。。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薛紫夜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脸色极疲倦,却忽地一笑:“好啊,谁怕谁?”!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你这个疯子!”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你还是不是人?”。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不过,这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身形显得有些滞重,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左手放到她手心,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还有深爱的丈夫。她想看着孩子长大,想和夫君白头偕老。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所以,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你要替她死?”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喀喀,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太好了。”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喜不自禁,“太好了……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