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妙风没有说话，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笑容。。

    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她俯身在冰面上，望着冰下的人。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旋――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可剑由心生、吞吐纵横，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转眼过了百招，他觑了一个空当，右手电光一样点出，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颜色暗红，纵横交错，每一条都有一寸宽、一尺许长。虽然没有肿起，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虽然表皮不破损，可内腑却已然受伤。。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不是假的。是我，真的是我，”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回来了。”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薛紫夜却只是轻轻摇头，将手搭在桶里人的额头上。。

    “瞳却没有发怒，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是瞬间，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仿佛燃尽的死灰，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

    “……那就好。”！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小心！”。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只是勉力转过身，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