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难道……是他?
他想问她,想伸出手去抹去她眼角的泪光,然而在指尖触及脸颊前,她却在雪中悄然退去。她退得那样快,仿佛一只展翅的白蝶,转瞬融化在冰雪里。。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霍展白坐在窗下,双手满是血痕,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明介,明介,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哽咽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
她写着药方,眉头却微微蹙起,不知有无听到。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旋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她笑的样子,看着她握剑的样子……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不知道你是魔的使者,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瞳,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你想跟我走么?”。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
看来……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否则,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事情可就棘手多了。……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她醒转,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张了张口,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力,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急切地说:“薛谷主,你好一些了吗?”
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那么多年来,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
“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婢子不知。”。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不等妙风回答,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
“雪怀,是带你逃走的时候死了吗?”他俯下身,看着冰下封冻着的少年——那个少年还保持着十五六岁时的模样,眉目和他依稀相似,瞳喃喃着,“那一夜,那些人杀了进来。我只看到你们两个牵着手逃了出去,在冰河上跑……我叫着你们,你们却忽然掉下去了……”。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