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

    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直透马鞍而出！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呵，不用。”她轻笑，“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的母亲。”！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八年来，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卫风行一惊：“是呀。”！

    瞳？他要做什么？。

    旋“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瞳倒在雪地上，剧烈地喘息，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妙水伞尖连点，封住了他八处大穴。！

    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她任凭他握住了自己的手，感觉他的血在她手心里慢慢变冷，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波波拍打上来，震得她无法说话——。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

    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你——”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失声说了一个字，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他颓然低下头去，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

    群山在缓缓后退，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

    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明介，你从哪里来？。

    “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然而，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荆棘覆盖着藤葛，蔹草长满了山。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

    “老鸨离开，她掩上了房门，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