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啊!”她一眼望过去,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薛紫夜低下头去,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然后抬头:“请转身。”。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湖面上冰火相煎,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雪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日,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将明介带回来——。
“唉,那么年轻,就出来和人搏命……”他叹息了一声,剑尖如灵蛇一般探出,已然连续划开了对方身上的内外衣衫,剑锋从上到下地掠过,灵活地翻查着他随身携带的一切。!
徐重华有些愕然——剑气!虽然手中无剑,可霍展白每一出手,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这个人的剑术,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
过了很久,在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
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如赖床的孩子一样,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
“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抹在了沥血剑上——”他合起了眼睛,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要杀教王,必须先拿到这把剑。”。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旋瞳的眼眸沉了沉,闪过凌厉的杀意。。
“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却被他甩开。!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复又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朗声回答,“这样,也好!”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风,抬起头,”教王坐回了玉座上,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冷冷开口,“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女人,和瞳有什么关系?”。
“……”妙风顿了一顿,却只是沉默。!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她笑的样子,看着她握剑的样子……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首《葛生》,不自禁地痴了。!
“等回来再和你比酒!”。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是谁,能令枯木再逢春?。
““哟,”忽然间,听到一线细细的声音传来,柔媚入骨,“妙风使回来了?”。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雪一片片落下来,在他额头融化,仿佛冷汗涔涔而下。那个倒在雪中的银翼杀手睁开了眼睛,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眼神极其妖异。虽然苏醒,可脸上的积雪却依然一片不化,连!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就这样对饮一夜?这一场浮生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什么都靠不住,什么都终将会改变,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