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不错！这种心法，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

    妙风无言躬身，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看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旋…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

    “沐春风？她识得厉害，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双剑交叠面前，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雪花轰然纷飞。一掌过后，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剧烈地喘息。！

    妙风微微笑了笑，只是加快了速度：“修罗场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

    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残忍地一步步逼近——。

    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她隔着发丝触摸着，双手微微发抖——没有把握……她真的没有把握，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

    ——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岂不是害了人家？。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她抬起头来，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轻声道：“只不过横纹太多，险象环生，所求多半终究成空。”。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十二年后，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荒凉沙滩上，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滚！”他咬着牙，只是吐出一个字。。

    “别绕圈子，”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想杀教王。”……

    他站住了脚，回头看她。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却无法动摇他的心。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如今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

    而这个风雪石阵，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