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十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就这样对饮一夜？这一场浮生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什么都靠不住，什么都终将会改变，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轿子抬起的瞬间，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朗朗道：“在下来之前，也曾打听过——多年来，薛谷主不便出谷，是因为身有寒疾，怯于谷外风雪。是也不是？”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值得吗——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然而，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无法出口。那样聪明的人，或许他自己心里，一开始就已经知道。。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旋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雪山绝顶上，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大殿剧烈地震动，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小夜……小夜……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

    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妙风倒在雪地上，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

    ““就算是好话，”薛紫夜面沉如水，冷冷道，“也会言多必失。”。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妖媚神秘，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他平静地叙述，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波澜不惊。。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他静静地躺着，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