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六哥。”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辛苦你了。”
妙风无言,微微低头。。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并未直迎攻击。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一闪即没——
片刻的僵持后,她冷冷地扯过药囊,扔向他。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对着她一颔首:“冒犯。”。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他的身体和视线一起,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钉”在那里,无法挪开。。
旋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咳嗽着。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一个时辰后,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背上毛根根耸立,发出低低的呜声。。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颜色暗红,纵横交错,每一条都有一寸宽、一尺许长。虽然没有肿起,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虽然表皮不破损,可内腑却已然受伤。。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寒意层层逼来,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薛紫夜点了点头,将随身药囊打开,摊开一列的药盒——里面红白交错,异香扑鼻。她选定了其中两种:“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教王可先服下,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这一盒安息香,是凝神镇痛之药,请用香炉点起。”……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摔落雪地。
“怎么了?”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想救你这些朋友吗?”擦干净了剑,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对着霍展白冷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他们。”。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这些年,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以为她遭到胁迫,或者是变了心——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