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勒入他的肌肤，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然而，应该也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那人勉强避开了那一击后就再也没有力气，重新重重地摔落在雪地里，再也不动。绿儿惊魂方定，退开了一步，拿剑指着对方的后心，发现他真的是不能动了。
“风，”教王看着那个无声无息进来的人，脸上浮出了微笑，伸出手来，“我的孩子，你回来了？快过来。”。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旋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茶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绿儿得了指令，动如脱兔，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抢身来到妙风身侧，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然而终归晚了一步，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血汹涌而出。！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所以，那个六十万的债呢，可以少还一些——是不是？”她调侃地笑笑，想扯过话题。。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分解一句。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探出手去，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眼神雪亮：昆仑血蛇！这是魔教里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子蛇在此，母蛇必然不远。难道……难道是魔教那些人，已经到了此处？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还是为了龙血珠？。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吗？”！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