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手指停顿:“明介?”。
瞳捂着头大叫出来,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
“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然而手剧烈地颤抖,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他剧烈地喘息,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嘿,”飞翩发出一声冷笑,“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我们八骏也不算——”。
““明介。”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旋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你们原来认识?”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就算是好话,”薛紫夜面沉如水,冷冷道,“也会言多必失。”……
她怔了半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快,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一定要稳,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
“最可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醒来。。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