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穿越了十二年,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戴着面具,发出冷冷的笑——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干什么?”她吓了一跳,正待发作,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不由一怔。!”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咔嚓”一声,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妙风踉跄了一步,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于是,他再也不能离开。。
旋然而……他的确不想杀他。。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那是……那是教王的声音!!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想撑起身追上去,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
“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秋水音听闻丈夫噩耗而早产,从此缠绵病榻,对他深恨入骨。。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得了准许,他方才敢抬头,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忽然忍不住色变。。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属下斗胆,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他俯身,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
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低声咳嗽起来。。
这一来,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薛紫夜冷眼看着,冷笑:“这也太拙劣了——如果我真的用毒,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
想也不想,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是、是瞳公子!”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脱口惊呼,“是瞳公子!”。
“明介,”她攀着帘子,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忽然道,“把龙血珠还我,可以吗?”!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