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每一个字落下,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割得他体无完肤。。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否则,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
他想追上去,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钉住了。!
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旋“脸上尚有笑容。”。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妙风无言,微微低头。!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来!”!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他猛然一震,眼神雪亮:教王的笑声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丝毫的病弱迹象!。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这、这算是什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他霍然抬起手,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其中一个长鞭一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远远抛到了一边——出手之迅捷,眼力之准确,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
“黑暗的最深处,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闭目不语。!
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下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
““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她喃喃说着,声音逐渐微弱,缓缓倒地,“霍、霍展白……我恨死了你。”。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好吧,我答应你,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薛紫夜拂袖站起,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竖起了一根手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只是,一旦她也离去,那么,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也将彻底断去了吧?……”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只可惜,我的徒儿没有福气。!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