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薛紫夜……一瞬间，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

    “嚓”，轻轻一声响，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八剑一旦聚首，所释放的力量，又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

    “和我一起死吧！我的孩子们！”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不救他，明介怎么办？”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手紧紧绞在一起，“他会杀了明介！”！

    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

    旋而他，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满身是血，提着剑，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不成功，便成仁。！

    对于医者而言，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那种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塞入了他嘴里。。

    ““明介，坐下来，”薛紫夜的声音平静，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我替你看伤。”。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虎心乃大热之物，谷主久虚之人，怎受得起？”宁婆婆却直截了当地反驳，想了想，“不如去掉方中桂枝一味，改加川芎一两、蔓京子六分，如何？”。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风从车外吹进来，他微微咳嗽，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他抬起手，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对一行人扬眉一笑——那张脸，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她说得轻慢，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昆仑山大光明宫里培养出的杀手，百年来一直震慑西域和中原，她也有所耳闻——但修罗场的三界对那些孩子的训练是如何之严酷，她却一直无法想象。。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他的手指停在那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竟不舍得就此放手。停了片刻，他笑了一笑，移开了手指：“教王惩罚在下，自有他的原因，而在下亦甘心受刑。”……”

    ““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墨魂剑下垂指地，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