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为什么?”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抬起了手,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为什么?”。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呃?”他忽然清醒了,脱口道,“怎么是你?”。
为了避嫌,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龙血珠握在手心,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仿佛渴盼着饮血。!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那一次之后,她便没有再提过。。
旋一路上来,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
“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然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在身体麻痹解除、双目复明的时候,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
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
“还要追吗?”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那么,好吧——”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你真是个好男人。”包好了手上的伤,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
视线凌乱地晃动着,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然后漫无边际地摇着,最终投注在冰上,忽然又定住——他低低惊叫出声,那,是什么?。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六道轮回,众生之中,唯人最苦。。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就在那时候,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
“霍展白,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
“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渺小如蝼蚁。。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我有儿子?”他看着手里的剑,喃喃——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直到夭折,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