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呵……不用对我说对不住,”胭脂奴哼了一声,“也亏上一次,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可真是惊世骇俗呀!小姐一听,终于灰了心。”。
“谁下的手?”看着外袍下的伤,轻声喃喃,“是谁下的手!这么狠!”。
“霍展白一怔,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伤口一起剧痛起来,几乎站不住身体。!”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那样的得意、顽皮而又疯狂——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虽然时辰尚未到,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薛谷主,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
旋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明介,”她攀着帘子,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忽然道,“把龙血珠还我,可以吗?”!
“教王已出关?”瞳猛然一震,眼神转为深碧色,“他发现了?!”。
“这个人……还活着吗?。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在教王病情未好之前,谷主不能见瞳。”妙风淡然回答,回身准备出门,然而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踉跄,身子一倾,幸亏及时伸手抓住了门框。。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你让她平安回去,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瞳只是垂下了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你,也。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