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急促地喘息，感觉自己的内息一到气海就无法提起，全身筋脉空空荡荡，无法运气。

    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那样相击的力道，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身子随即不动。

    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睥睨而又得意，忽地怔了一下——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深不见底。。

    “哦？”薛紫夜一阵失望，淡淡道，“没回天令的，不见。”。

    “剑尖霍然顿住，妙水扔开了妙风，闪电般转过头来，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面色几近疯狂：“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他什么！”！”

    啊……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他心里想着，有些自嘲。。

    那种压迫力，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老人沉吟着，双手有些颤抖，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

    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却被死死锁住，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四面冰川上，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旋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明介，你从哪里来？

    “——每一年，回天令由秘密的地点散发出去，然后流落到江湖上。后总会经历一番争夺，最后才由最需要和最有实力的人夺得，前来药师谷请求她的帮助。一般来说，第一个病人到这里，多少也要是三个月以后了。！

    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

    ““是！”显然是处理惯了这一类事，四个使女点头，足尖一点，俯身轻轻托住了霍展白的四肢和肩背，平稳地将冻僵的人抬了起来。。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

    “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她隔着发丝触摸着，双手微微发抖——没有把握……她真的没有把握，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

    然而，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却让她瞬间怔住。。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的，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

    追电被斩断右臂，刺穿了胸口；铜爵死得干脆，咽喉只留一线血红；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

    “他凭什么打你！”薛紫夜气愤不已，一边找药，一边痛骂，“你那么听话，把他当成神来膜拜，他凭什么打你！简直是条疯狗——”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霍展白悻悻苦笑——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在空中盘旋，向着他靠过来，不停地鸣叫，悲哀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