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然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暗自转移了心思。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
“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想杀了他!!
然而,手指触摸到的,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旋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在空中盘旋,向着他靠过来,不停地鸣叫,悲哀而焦急。。
“他的四肢还在抽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双手来——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手,无法挪动;脚,也无法抬起。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再说一遍看看?”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冷笑。!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然而,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
小夜……小夜……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这、这算是什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他霍然抬起手,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嗯。”薛紫夜挥挥手,赶走了肩上那只鸟,“那准备开始吧。”。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瞬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什么?她、她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