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洞察世态人心,谈吐之间大有风致。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躲在一角落落寡合,却被她发现,殷勤相问。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最后扶醉而归。。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复又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朗声回答,“这样,也好!”!”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薛谷主,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那么,你将如愿。”教王微笑着,眼神转为冷厉,一字一句地开口,“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但是,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才能将他带走。”!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旋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十二年后,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荒凉沙滩上,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滚!”他咬着牙,只是吐出一个字。!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救了教王,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那一夜……”她垂下了眼睛,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不错!这种心法,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
“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死女人,我明明跟你说了,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霍展白忍不住发作,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他是谁?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见鬼!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他低声冷笑,手腕一震,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在冰上奕奕生辉。。
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刹那,他就从湖边返回,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