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霍展白垂头沉默。。

    “啊？！”正在几个侍女商量进退的时候，庭院里却传来了一声惊呼，震动内外，“这、这是干吗？”。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解开血封？一瞬间，他眼睛亮如闪电。。

    “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子望着他。他腾出一只手来，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拍了拍它的翅膀，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去吧。”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绿儿红了脸，侧过头哧哧地笑。。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开始模糊。。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旋“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她说得轻慢，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

    “……”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为什么？”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抬起了手，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为什么？”！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她笑的样子，看着她握剑的样子……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唉。”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

    ““回来了？”她在榻边坐下，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

    血封？瞳一震：这种手法是用来封住真气流转的，难道自己……！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走出夏之园，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微微冷笑起来，倒转剑柄，“咔”的一声拧开。。

    “好生厉害，”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居然以一人之力，就格杀了八骏！”。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