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他追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旋“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可此刻,怎么不见妙风?!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别动。”头也不回,她低叱,“腹上的伤口太深,还不能下床。”!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霍展白垂头沉默。!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