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霍展白,你又输了。”然而,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
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几乎是招招夺命,不顾一切,只想从剑阵中闯过。。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杀手浅笑,眼神却冰冷:“只差一点,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旋她只是摆了摆手,不置可否。她竭尽心力,也只能开出一张延续三个月性命的药方——如果他知道,还会这样开心吗?如果那个孩子最终还是夭折,他会回来找她报复吗?。
““为什么……”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喃喃着,“瞳,我们说好了……说好了……”!
“呃……”霍展白长长吐了一口气,视线渐渐清晰:蒸腾的汤药热气里,浮着一张脸,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很美丽的女子——好像有点眼熟?!
假的……那都是假的。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他奉命追捕,于西昆仑星宿海旁将其斩杀。。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道一道地浮动变幻于冰之大海上,宛如梦幻。。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唉。”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是假的。是我,真的是我,”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回来了。”。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冷笑从嘴边收敛了。……”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