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刚刚的梦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然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却不是雪怀。是谁?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脚下的冰层却“咔嚓”一声碎裂了。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在那一瞬间,妙风霍然转身!!
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双手沾了药膏,迅速抹着。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旋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薛紫夜脸色不变,冷冷道:“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
软轿停下的时候,她掀开帘子,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令人过目难忘。!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为什么不杀?只是举手之劳。”妙火蹙眉,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迟疑道,“莫非……瞳,你心软了?”。
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衣,嘴角沁出了血丝,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缓缓对他伸出双手——十指上,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发现大半年没见,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
“雅弥,不要哭!”在最后一刻,她严厉地叱喝,“要像个男子汉!”。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
而这个风雪石阵,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瞳的手缓缓转动,靠近颈部,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妙风使。”……”
“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漏跳了几拍,然后立刻心虚地低下头,想知道那个习惯耍弄他的女人是否在装睡——然而她睡得那样安静,脸上还带着未退的酒晕。。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