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黑暗里孩子的眼睛，他瑟缩了一下，却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俯身，解开他手足上的锁链。！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明日，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将要用这一双手，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然后，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

    “对于医者而言，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旋——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快走！”妙水俯下身，一把将妙风扶起，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霍展白忽然惊住，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每一个字落下，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割得他体无完肤。。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薛谷主，请上轿。”。

    “明介。”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是，瞳公子。”她听到有人回答，声音带着轻笑，“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把霍展白让进门内，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微微点头：“不错，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

    “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神志再度远离，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她失衡地重重摔落，冰面咔啦一声裂开，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片刻的僵持后，她冷冷地扯过药囊，扔向他。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对着她一颔首：“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