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谁的声音？

    瞳急促地呼吸着，整个人忽然“砰”的一声向后倒去，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还活着吗？。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薛紫夜微微一怔。。

    “就为那个女人，我也有杀你的理由。”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拔起了剑。！

    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有些担忧：“她呢？”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有人走进来。是妙水那个女人吗？他懒得抬头。。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雪怀。”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咳嗽着，忽然喃喃低语。。

    旋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心下一阵迟疑。！

    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

    ““不了，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动身。”廖青染摇了摇头，也是有些心急，“昨日接到风行传书说鼎剑阁正在召集八剑，他要动身前往昆仑大光明宫了。家里的宝宝没人看顾，我得尽快回去才好。”！

    薛紫夜站起身，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

    “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

    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

    那种淡淡的蓝色，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根本看不出来。！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

    “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临夏祖师……薛紫夜猛地一惊，停止了思考。。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我来吧。”不想如此耽误时间，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伸出手来——他没有拿任何工具，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只是一掌切下，便裂开了一尺深。。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是。”妙风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