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你们快走,把……把这个带去,”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递到她手里,“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立刻请医生来,他的内脏,可能、可能全部……”。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瞬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什么?她、她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旋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妙水沉默着,转身。!
她还在微弱地呼吸,神志清醒无比,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他被这一笑惊住:方才……方才她的奄奄一息,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她竟救了他!!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而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只是,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
一路上,风渐渐温暖起来,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冒犯了。”妙风微微一躬身,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混在那些鲜衣怒马、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白衣破了很多洞,头发蓬乱,面色苍白——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
那一次之后,她便没有再提过。。
薛紫夜点了点头,将随身药囊打开,摊开一列的药盒——里面红白交错,异香扑鼻。她选定了其中两种:“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教王可先服下,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这一盒安息香,是凝神镇痛之药,请用香炉点起。”!
霍展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